第90章中毒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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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中毒1
“微臣遵旨！”才剛從地上起身不久的蘇太醫聽到太後這一嚴令，連忙又屈膝跪了下去，恭聲道。
“哀家絕不許軒兒有任何差池！”太後不帶任何情緒地又說了一句，說完便徑自移步朝著門外而去。
一屋子的人對著太後的背影呼道：“恭送太後娘娘！”
太後的來去雖說不上是來無影去無蹤，卻真正的算得上是來如雨去如風，顯得十分匆促，而我從她進門到現在，除了看到她的背影外，連個正臉都沒瞧見，不免有些小小的遺憾。不過說到底，亦只能怪她的氣場太過強大，直接讓我讓正視她的勇氣都沒有。至於她，大概根本都沒有註意到我這個多餘的人，又或者完全地把我當成了丫環之類的吧？！
太後前腳剛走，皇上在交代吩咐了幾句之後，便也跟著太後出了門，於是屋裏又變成恭送皇上的聲音，這一前一後的恭送直喊得我有些無言。
皇上和太後走了之後，我便一個箭步奔到床前。望著面無血色的雲軒，我忽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痛。緊閉的雙眼再無朗光，唇上微微發青的顏色看得我心裏不來由地泛起絲絲恐慌。
“雲軒，雲軒！”我握著他的手，朝他低喚出聲，可是他聽不見，也看不到，更加不會回答我。
他就那麽安靜地躺在床上，不久前我們還在馬車裏說笑，他還說要帶我去看皇宮，在演武場，他明明笑得明媚如陽，眸中波光湧動，他還沒有贏回他們珍愛的奇珍異寶，還沒有贏回我想要的大餐，為什麽忽然之間他會躺在這裏，不睜眼，也不說話？
“雲軒……”我低喃出聲，鼻尖不自覺地湧上一股酸楚，眼窩處更是忽的一熱，兩團水霧跟著就籠了上來。
迷霧之中，他的臉變得模糊不清，我一眨眼，兩行水珠便骨碌地從臉上滑落。
“雲軒，你起來啊！”我將他的手覆到臉上，毫無意識的他，手軟得如同被脫去了骨頭一般，軟軟的，只要我一松手，就會重重地垂落回床上。
“雲軒，我們去騎馬好不好？我們一起下棋好不好？我還沒有報仇，你怎麽可以睡覺！”我一連的說道，腦中不停地反覆著和他往日的俊朗笑顏，再看看此刻僅有一絲氣息的他，眼淚更是滾滾而出。
“淩姑娘……”一聲輕喚拉回我的思緒。扭頭而望，雲希正蹙著眉站在我的身側，一臉憂傷地看著我。
“王、王爺！”我不知道他的封號，又不同於與雲軒的關系，對他只好用了太醫對他的稱呼。
“姑娘請不必擔心，五哥、五哥他一定沒事的！”雲希輕聲安慰我，眉心處的結卻一直緊在一起未曾打開。
“對不起！”我回目看了一眼雲軒，垂下眼瞼低聲道，“如果不是我，他就不會受傷，他不受傷，就不會中毒，就不會躺在這裏！”
“此事並不關淩姑娘的事，淩姑娘不必太過自責！”雲希又道。
對雲希的安慰，我不知該如何作答，而一門心思都在雲軒身上的我，也再無暇顧及於他，於是只擡起淚眼朝他勾了勾唇角，以示對他安慰的感激。
陪在一旁的幾位公子一直未曾說話，這個時候，這個情形之下確實也沒什麽好說。蘇太醫已經說了他對雲軒的毒無能為力，幾位大公子又有何轍。
最後幾人幹巴巴地在房裏陪了好一會兒之後，雲希只得朝蘇太醫作了吩咐，便和幾位公子離開了。
原本他說送我回家，但許看我從皇上他們走後便一直在床前握著雲軒的手不放，且兩次見面雲軒都帶著我，還總是表現得一副對我極度親昵暧昧的樣子，加上我不想現在丟下雲軒，婉拒了他的好意之後，他也沒再勉強，只是喚了侍女照顧好我。
對他的安排我不甚感激。
皇上與太後雖有前來探視，但畢竟不能久留，那雲希和幾位公子也不可能一直陪在這邊。而雲軒沒有妾室，這一出事，身邊竟是除了侍女，便再無他人。
這樣的他，我怎麽能夠放心離開？於是一直到夜幕來臨，我都一直守在房間裏。
由於有太後的懿旨，蘇太醫不敢有絲毫的怠慢。
在雲希他們走了之後，他專門回宮取了許多藥材便又再次到了雲軒府上，隨行來的還有另外幾位太醫，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。
幾人圍著雲軒再次重覆了一遍蘇太醫曾經有過的舉動後，便回到桌旁討論起雲軒的事情來，不過看他們幾個愁容滿面的樣子，似乎沒什麽進展。
由於解毒目前是已不可能，於是蘇太醫便讓侍女去熬了些藥，先行給雲軒調理穩和氣血。
“幾位太醫，我、我能不能問問，王爺的毒有沒有什麽眉目？”見幾人互望著嘆了口氣，我小心地起身走到他們身旁，輕聲問道。
幾個老頭齊刷刷地一起擡眼看向我，搞得我目光不由地閃躲了一下，人也有些不太自在。
原以為他們不會告訴我，不過最後蘇太醫在看了我幾秒鐘後，卻開口道：“王爺所中之毒，我從未曾見過，看起來更像是江湖中流傳的一些奇門異毒！”蘇太醫說完，另外幾個老頭便讚同的點了點頭，各自帶著似有所思的神色。
“那你知道是什麽毒嗎？”我皺著眉，又問。
“真是慚愧！”蘇太醫搖搖頭。
見他如此，我不由地有些失望，既然不知道是什麽毒，便無法對癥下藥，這樣一來，豈不是解毒之事更是無望。
不過心裏這麽想著，我還是繼續問道：“那蘇太醫，王爺的毒，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？”
“這……”蘇太醫愁容滿面，說話欲言又止。
早領教過他的羅唆的我哪裏受得了他這般磨蹭，於是見他又開始這樣，便不由地急忙追問：“這什麽？到底是有沒有辦法化解呀？”
蘇太醫擡眼看了看我，眼中溢出幾絲疑惑，或許是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對雲軒的事這麽上心，畢竟我一無身份二無立場。
被他這麽一看，我整個人很不自在，但好在他的疑惑僅止於目光而已，對我的問題也沒有不理不睬。
“我雖然不知道王爺究竟中的是什麽毒，也無法為王爺對癥下藥以解毒性，但，凡是病和毒，既有生，便有解。”蘇太醫緩聲道來，果然還是延續了他的羅唆之風格，只是既然他已經開口在說了，我就耐心聽完便是。
於是又聽他繼續道：“一物克一物為根本，若如現在的情形，要對癥下藥已不可能，所以，只能依靠一種東西！”
“什麽東西？”這才說了一句又停了下來，急得我再也忍不住，連忙接過話追問道。
“據說有一種叫‘龍涎草’的植物，可解百毒！”蘇太醫總算是說到了我問題的焦點之上。
“龍涎草？”我一聲疑問，“這種草很稀有很珍貴嗎？”照他說的“只能依靠”，但凡這個時候在這種橋段中出現的東西，一定都是世上極少，且極難得到的。
“沒錯！”他點頭。
“那怎麽可以弄到？”我問。
“據說此草長於極寒之地，但卻遇雪即枯，所以十分難尋！”
極寒之地莫非冰山，但遇雪即枯，便又相矛盾，如此說來，這極寒之地另有它處？
“那太醫你知道這極寒之地是指什麽地方嗎？”我暗想了一下，繼續問他。
“姑娘如此一問，真是令我慚愧萬分。此物我亦只是聽得傳言，並無了解，所以、所以我也無從知曉這無雪的極寒之地所指何處！”蘇太醫擠出一絲勉強的笑，微嘆一聲。我則因為他的話心下一沈。
紫英過來接我的時候，我正半步不離地守在雲軒床前，連侍女給我送了晚飯過來我都沒吃。此時此刻，我哪裏有心情照顧自己的胃，看著雲軒蒼白無息的樣子，我連饑餓都早已不覺。
“淩妹！”一聲輕喚將我有些恍然的心神召回，我回頭一看，明亮的燭光裏，紫英站在我的身後，一臉安靜地看著我。
“紫英哥哥！”我低低地應了一聲。
他大步上前，看了看床上的雲軒，眉心輕凝，疑聲道：“雲弟他……”
“雲軒他、他快死了……”我回頭看向雲軒，應他的時候，喉嚨的地方有些哽咽。
“發生了何事？”紫英疑惑，然後我便將事情簡單地跟他說了一遍，說到最後，連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，不由地掉下淚來。
“淩妹！”紫英輕喚一聲，“雲弟吉人自有天相，為兄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。”這種千篇一律的安慰的話，是唯一的慰藉。除此之外，又還能做些什麽？
我沒有接話，只是繼續靜靜地坐在床前，看著雲軒。
這樣的安靜持續了好一會兒，紫英似乎終於忍不住，伸手扶向我的肩膀，柔聲道：“淩妹，先回家吧！”
“我不回去！”說話時，我甚至沒有回頭看他，便果斷地拒絕了他的話，“我要在這守著他，是我害他變成這樣，都是因為我！”
“淩妹！”紫英再次柔聲喚我，“事已至此，即便你在這裏一刻不歇的守下去，也無法改變什麽。”
“我不走，我不走，他會醒來的，他一定會醒來的！”我哽咽出聲，“我要等他醒來，我要看著他醒來！”
“為兄知道，為兄明白！”紫英拍拍我的肩，“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想辦法，而不是這樣無功地守在這裏。更何況，這是王府，王爺有事，自有人照應著，你並非王府中人，更非雲弟妻妾，若一直守在此，讓人如何看你？”
雲軒一席話說完，後面半句更是令我如被棒擊。
非妻非妾，非妻非妾……的確，我不是他的誰……
回家的馬車上，我坐在紫英身邊一直一言不發，紫英也不說話，只是伸出手臂將我攬進懷裏。靠著他的身體時，心中一直沒有停止的慌亂仿佛終於找到了一絲依靠，漸漸地融進些許平靜。
“紫英哥哥，你怎麽會到王府來的？”我將身體更緊地朝他懷裏靠了靠，想到他剛才的突然出現，不由地問他。
“綠衣說下午你和雲弟出門了，見你天黑還沒回來，便過來尋你！”紫英覺到我身體的異動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，柔聲道。
車廂裏彌漫著他一貫的溫柔氣息，將我緊緊地包裹在裏面，而他身上傳來的溫度更是讓我覺得溫暖不已。
“紫英哥哥，雲軒會死嗎？”我將頭往下埋了埋，低聲道。
“不會的！”他的下巴輕輕頂上我的前額，安慰我說，“雲弟一定不會有事的！”
盡管身邊有紫英在，盡管他的聲音溫柔得如同一汪清水，帶著令人舒適的溫度，但此刻我滿心滿腦的全都是雲軒的影子，全都是在演武場的時候，唇邊的那一抹鮮紅。
“紫英哥哥，我不想他死……”眼淚無征兆地從眼眶裏滾落而出，抽泣聲從喉間傳出來的時候，紫英不由地緊了緊雙臂，而我卻怎麽都止不住內心的悲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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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屋子的人對著太後的背影呼道：“恭送太後娘娘！”
太後的來去雖說不上是來無影去無蹤，卻真正的算得上是來如雨去如風，顯得十分匆促，而我從她進門到現在，除了看到她的背影外，連個正臉都沒瞧見，不免有些小小的遺憾。不過說到底，亦只能怪她的氣場太過強大，直接讓我讓正視她的勇氣都沒有。至於她，大概根本都沒有註意到我這個多餘的人，又或者完全地把我當成了丫環之類的吧？！
太後前腳剛走，皇上在交代吩咐了幾句之後，便也跟著太後出了門，於是屋裏又變成恭送皇上的聲音，這一前一後的恭送直喊得我有些無言。
皇上和太後走了之後，我便一個箭步奔到床前。望著面無血色的雲軒，我忽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痛。緊閉的雙眼再無朗光，唇上微微發青的顏色看得我心裏不來由地泛起絲絲恐慌。
“雲軒，雲軒！”我握著他的手，朝他低喚出聲，可是他聽不見，也看不到，更加不會回答我。
他就那麽安靜地躺在床上，不久前我們還在馬車裏說笑，他還說要帶我去看皇宮，在演武場，他明明笑得明媚如陽，眸中波光湧動，他還沒有贏回他們珍愛的奇珍異寶，還沒有贏回我想要的大餐，為什麽忽然之間他會躺在這裏，不睜眼，也不說話？
“雲軒……”我低喃出聲，鼻尖不自覺地湧上一股酸楚，眼窩處更是忽的一熱，兩團水霧跟著就籠了上來。
迷霧之中，他的臉變得模糊不清，我一眨眼，兩行水珠便骨碌地從臉上滑落。
“雲軒，你起來啊！”我將他的手覆到臉上，毫無意識的他，手軟得如同被脫去了骨頭一般，軟軟的，只要我一松手，就會重重地垂落回床上。
“雲軒，我們去騎馬好不好？我們一起下棋好不好？我還沒有報仇，你怎麽可以睡覺！”我一連的說道，腦中不停地反覆著和他往日的俊朗笑顏，再看看此刻僅有一絲氣息的他，眼淚更是滾滾而出。
“淩姑娘……”一聲輕喚拉回我的思緒。扭頭而望，雲希正蹙著眉站在我的身側，一臉憂傷地看著我。
“王、王爺！”我不知道他的封號，又不同於與雲軒的關系，對他只好用了太醫對他的稱呼。
“姑娘請不必擔心，五哥、五哥他一定沒事的！”雲希輕聲安慰我，眉心處的結卻一直緊在一起未曾打開。
“對不起！”我回目看了一眼雲軒，垂下眼瞼低聲道，“如果不是我，他就不會受傷，他不受傷，就不會中毒，就不會躺在這裏！”
“此事並不關淩姑娘的事，淩姑娘不必太過自責！”雲希又道。
對雲希的安慰，我不知該如何作答，而一門心思都在雲軒身上的我，也再無暇顧及於他，於是只擡起淚眼朝他勾了勾唇角，以示對他安慰的感激。
陪在一旁的幾位公子一直未曾說話，這個時候，這個情形之下確實也沒什麽好說。蘇太醫已經說了他對雲軒的毒無能為力，幾位大公子又有何轍。
最後幾人幹巴巴地在房裏陪了好一會兒之後，雲希只得朝蘇太醫作了吩咐，便和幾位公子離開了。
原本他說送我回家，但許看我從皇上他們走後便一直在床前握著雲軒的手不放，且兩次見面雲軒都帶著我，還總是表現得一副對我極度親昵暧昧的樣子，加上我不想現在丟下雲軒，婉拒了他的好意之後，他也沒再勉強，只是喚了侍女照顧好我。
對他的安排我不甚感激。
皇上與太後雖有前來探視，但畢竟不能久留，那雲希和幾位公子也不可能一直陪在這邊。而雲軒沒有妾室，這一出事，身邊竟是除了侍女，便再無他人。
這樣的他，我怎麽能夠放心離開？於是一直到夜幕來臨，我都一直守在房間裏。
由於有太後的懿旨，蘇太醫不敢有絲毫的怠慢。
在雲希他們走了之後，他專門回宮取了許多藥材便又再次到了雲軒府上，隨行來的還有另外幾位太醫，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。
幾人圍著雲軒再次重覆了一遍蘇太醫曾經有過的舉動後，便回到桌旁討論起雲軒的事情來，不過看他們幾個愁容滿面的樣子，似乎沒什麽進展。
由於解毒目前是已不可能，於是蘇太醫便讓侍女去熬了些藥，先行給雲軒調理穩和氣血。
“幾位太醫，我、我能不能問問，王爺的毒有沒有什麽眉目？”見幾人互望著嘆了口氣，我小心地起身走到他們身旁，輕聲問道。
幾個老頭齊刷刷地一起擡眼看向我，搞得我目光不由地閃躲了一下，人也有些不太自在。
原以為他們不會告訴我，不過最後蘇太醫在看了我幾秒鐘後，卻開口道：“王爺所中之毒，我從未曾見過，看起來更像是江湖中流傳的一些奇門異毒！”蘇太醫說完，另外幾個老頭便讚同的點了點頭，各自帶著似有所思的神色。
“那你知道是什麽毒嗎？”我皺著眉，又問。
“真是慚愧！”蘇太醫搖搖頭。
見他如此，我不由地有些失望，既然不知道是什麽毒，便無法對癥下藥，這樣一來，豈不是解毒之事更是無望。
不過心裏這麽想著，我還是繼續問道：“那蘇太醫，王爺的毒，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？”
“這……”蘇太醫愁容滿面，說話欲言又止。
早領教過他的羅唆的我哪裏受得了他這般磨蹭，於是見他又開始這樣，便不由地急忙追問：“這什麽？到底是有沒有辦法化解呀？”
蘇太醫擡眼看了看我，眼中溢出幾絲疑惑，或許是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對雲軒的事這麽上心，畢竟我一無身份二無立場。
被他這麽一看，我整個人很不自在，但好在他的疑惑僅止於目光而已，對我的問題也沒有不理不睬。
“我雖然不知道王爺究竟中的是什麽毒，也無法為王爺對癥下藥以解毒性，但，凡是病和毒，既有生，便有解。”蘇太醫緩聲道來，果然還是延續了他的羅唆之風格，只是既然他已經開口在說了，我就耐心聽完便是。
於是又聽他繼續道：“一物克一物為根本，若如現在的情形，要對癥下藥已不可能，所以，只能依靠一種東西！”
“什麽東西？”這才說了一句又停了下來，急得我再也忍不住，連忙接過話追問道。
“據說有一種叫‘龍涎草’的植物，可解百毒！”蘇太醫總算是說到了我問題的焦點之上。
“龍涎草？”我一聲疑問，“這種草很稀有很珍貴嗎？”照他說的“只能依靠”，但凡這個時候在這種橋段中出現的東西，一定都是世上極少，且極難得到的。
“沒錯！”他點頭。
“那怎麽可以弄到？”我問。
“據說此草長於極寒之地，但卻遇雪即枯，所以十分難尋！”
極寒之地莫非冰山，但遇雪即枯，便又相矛盾，如此說來，這極寒之地另有它處？
“那太醫你知道這極寒之地是指什麽地方嗎？”我暗想了一下，繼續問他。
“姑娘如此一問，真是令我慚愧萬分。此物我亦只是聽得傳言，並無了解，所以、所以我也無從知曉這無雪的極寒之地所指何處！”蘇太醫擠出一絲勉強的笑，微嘆一聲。我則因為他的話心下一沈。
紫英過來接我的時候，我正半步不離地守在雲軒床前，連侍女給我送了晚飯過來我都沒吃。此時此刻，我哪裏有心情照顧自己的胃，看著雲軒蒼白無息的樣子，我連饑餓都早已不覺。
“淩妹！”一聲輕喚將我有些恍然的心神召回，我回頭一看，明亮的燭光裏，紫英站在我的身後，一臉安靜地看著我。
“紫英哥哥！”我低低地應了一聲。
他大步上前，看了看床上的雲軒，眉心輕凝，疑聲道：“雲弟他……”
“雲軒他、他快死了……”我回頭看向雲軒，應他的時候，喉嚨的地方有些哽咽。
“發生了何事？”紫英疑惑，然後我便將事情簡單地跟他說了一遍，說到最後，連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，不由地掉下淚來。
“淩妹！”紫英輕喚一聲，“雲弟吉人自有天相，為兄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。”這種千篇一律的安慰的話，是唯一的慰藉。除此之外，又還能做些什麽？
我沒有接話，只是繼續靜靜地坐在床前，看著雲軒。
這樣的安靜持續了好一會兒，紫英似乎終於忍不住，伸手扶向我的肩膀，柔聲道：“淩妹，先回家吧！”
“我不回去！”說話時，我甚至沒有回頭看他，便果斷地拒絕了他的話，“我要在這守著他，是我害他變成這樣，都是因為我！”
“淩妹！”紫英再次柔聲喚我，“事已至此，即便你在這裏一刻不歇的守下去，也無法改變什麽。”
“我不走，我不走，他會醒來的，他一定會醒來的！”我哽咽出聲，“我要等他醒來，我要看著他醒來！”
“為兄知道，為兄明白！”紫英拍拍我的肩，“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想辦法，而不是這樣無功地守在這裏。更何況，這是王府，王爺有事，自有人照應著，你並非王府中人，更非雲弟妻妾，若一直守在此，讓人如何看你？”
雲軒一席話說完，後面半句更是令我如被棒擊。
非妻非妾，非妻非妾……的確，我不是他的誰……
回家的馬車上，我坐在紫英身邊一直一言不發，紫英也不說話，只是伸出手臂將我攬進懷裏。靠著他的身體時，心中一直沒有停止的慌亂仿佛終於找到了一絲依靠，漸漸地融進些許平靜。
“紫英哥哥，你怎麽會到王府來的？”我將身體更緊地朝他懷裏靠了靠，想到他剛才的突然出現，不由地問他。
“綠衣說下午你和雲弟出門了，見你天黑還沒回來，便過來尋你！”紫英覺到我身體的異動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，柔聲道。
車廂裏彌漫著他一貫的溫柔氣息，將我緊緊地包裹在裏面，而他身上傳來的溫度更是讓我覺得溫暖不已。
“紫英哥哥，雲軒會死嗎？”我將頭往下埋了埋，低聲道。
“不會的！”他的下巴輕輕頂上我的前額，安慰我說，“雲弟一定不會有事的！”
盡管身邊有紫英在，盡管他的聲音溫柔得如同一汪清水，帶著令人舒適的溫度，但此刻我滿心滿腦的全都是雲軒的影子，全都是在演武場的時候，唇邊的那一抹鮮紅。
“紫英哥哥，我不想他死……”眼淚無征兆地從眼眶裏滾落而出，抽泣聲從喉間傳出來的時候，紫英不由地緊了緊雙臂，而我卻怎麽都止不住內心的悲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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